殿外夜风微拂,带来远方钟声般的低鸣.
顾行霄缓缓起身,仿佛无意般在殿中踱步,手指轻抚过墙上的浮雕.他的声音悠然,却字字入骨:"苏大人,您说为灵辉大陆而谋,这份抱负自然无可置疑.可我更忧心,塔中弟子是否也能理解?他们需要的是安稳,而非被卷入无尽的争战."
苏星澜依旧坐在案前,眸光淡淡,似在看穿他的话里玄机:"安稳?顾大执事,你我皆知,这片大陆上,所谓的安稳从未存在过.若我们退让,等待的只会是更大的祸乱."
顾行霄停下脚步,转身与她对视,神情从容:"可若贸然前行,一旦南境战局失利,谁来为塔中弟子的伤亡负责?到那时,恐怕外界不会只怪罪林曜."
"你的意思是,他们会怪罪我?"苏星澜语气微冷.
顾行霄微微拱手:"非是责怪,而是事实.您在议会上力主出兵,若局势逆转,声望必将动摇.苏大人,您该明白,领袖的威信,是一切的根基."
殿中灵灯微颤,光影如波.
苏星澜缓缓起身,衣袍轻扬,声音清冷:"顾大执事,威信是守出来的,不是藏出来的.若因惧怕损失而止步,那我们星辉塔终有一日,会被灰烬信徒碾碎."
顾行霄注视着她,片刻后忽然一笑:"您若真如此坚信,何不亲自前往南境?"
苏星澜唇角微弯,眼神却锋利如刀:"我若亲往,星辉塔的后方谁来守?顾大执事,你会代我守住么?"
顾行霄神情一顿,随即收敛笑意,恭声答道:"塔中事务,我自会尽力.但愿大人心中,留有几分余地."
"余地?"苏星澜轻声反问.
顾行霄微微颔首:"是的.若林曜此行不顺,我们星辉塔必须有退路."
苏星澜望着他良久,忽而轻轻一笑,却带着冷意:"顾行霄,你的谨慎我明白.但请你记住,在大局之前,没有真正的退路."
顾行霄未再多言,只在心底暗暗记下这番话.他知晓,眼前这位女子心智如刃,任何试图左右她的人,最终都可能成为棋盘上的弃子.
然而,他并未打算就此退让.
在离开大殿之际,顾行霄脚步微顿,背对苏星澜,语气淡然:"大人,塔中弟子敬仰您,但敬仰并非盲目.若有一日,他们发现您所坚持的并非他们所愿,您可想过,会发生什么?"
话音落下,他不再停留,缓缓走入夜色.
殿内寂静无声.
苏星澜立于原地,目光深沉.灵灯的光映照在她的侧颜上,明暗交织,犹如她心中的算计与坚决.
片刻后,她轻声呢喃:"顾行霄,你想提醒我?不,你是在试探我."
她伸手拾起案上的竹简,手指在字迹上轻轻摩挲,眼神却渐渐冷冽.
"棋局,才刚刚开始."
(Lol and bruh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