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赤炎山的阴影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兽.篝火的微光渐渐远去,林曜与拓跋烈尚在营地各自休整,而柳湛与沈若清已经悄然出发,循着弟子所报的符文波动,往北而行.
山风呼啸,卷起碎石与尘沙.二人并肩而行,脚步无声.柳湛袖中符简轻颤,指尖微动,便有淡淡光芒在夜色中浮现,照出前方隐约的符纹痕迹.
沈若清低声道:"符文很杂乱,却又在刻意遮掩...灰烬信徒果然没走远."
柳湛神情冷肃:"他们在试探.赤炎山的阵毁了,他们需要确认我们会不会追击.若是无人察觉,这里或许会成为新的祭坛."
两人顺着符纹延伸的方向,来到一处隐秘谷地.谷地极深,夜色下犹如张开的巨口,沉寂得让人心生不安.
沈若清率先停下,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."柳湛,你可发现了?这符文...并非完整阵图,而是残卷的拼接."
柳湛眯起眼,点头:"正因如此,才危险.若我猜得不错,他们在用残卷引导灵脉,强行牵动北方的灵流."
他指尖轻点,符简光芒骤亮,将地面投射出完整的痕迹.符纹宛若盘踞的巨蛇,延伸向更远的方向.
沈若清看着那几乎无尽的延伸,心头微寒:"若真是牵动灵流,他们的目标..."
柳湛沉声道:"极可能是中原.那是灵脉交汇之地,一旦被污染,整个大陆都会陷入混乱."
沈若清沉默良久,忽然问:"那我们...该如何?"
柳湛望着夜空,目光冷峻:"先不动声色.此事若告知拓跋烈,他必然立刻调动蛮族主力;林曜也会当机立断集结弟子.可一旦大军行进,必被灰烬信徒察觉.我们需要更多证据,再定对策."
沈若清垂眸,手中符光忽然一闪,似有所悟.她轻声道:"你是在布局.让灵碑谷成为明棋,而真正的暗棋...由我们守护."
柳湛没有回应,只是缓缓合上手中符简.就在这时,远处忽然传来低沉的诵念声.
两人对视一眼,瞬间屏息.循声而行,便见谷底隐约有三四名灰衣人,正围绕着一块灰色石碑,口中默念古老的咒语.石碑表面符纹交织,散发出淡淡血光.
沈若清眼神一冷:"果然在布阵."
柳湛伸手拦住她,摇头示意:"不能惊动.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暗哨."
二人屏气凝神,静静潜伏在暗处.随着咒语渐深,石碑上的符纹愈发清晰,竟勾勒出一座巨大的阵图雏形.
柳湛心头一震,低声道:"这是...灰烬引脉阵."
沈若清微微皱眉:"难道他们要借此牵动整条灵脉?"
柳湛点头:"若成功,这片区域的灵气将被彻底抽空.届时,灵碑谷将成绝境,中原防线也会暴露."
两人心头皆是一沉.
正此时,忽有一道灵光自远处掠来,速度极快.柳湛反应迅速,袖中符简轻颤,立刻布下一道遮掩法阵,将二人气息完全掩去.
光影落下,是一名灰烬信徒的首领模样之人,披着长袍,面容隐在兜帽之下.只听他冷冷开口:"祭坛初步完成,明日便可牵引灵脉.届时,三方势力必然自乱阵脚."
"谨遵祭主之令."那几名灰衣人齐声应和.
沈若清目光骤冷,低声对柳湛道:"他们明日便动手!"
柳湛微微颔首,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:"如此一来,军议必须在拂晓前改变部署."
话音未落,他袖口一拂,符简光华暗灭,留下的只是微不可察的灵息.两人悄然退回夜色,身影消失在谷外.
夜风呼啸,谷底那块灰色石碑上,血光仍在缓缓涌动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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