岚昭山巅,终年积雪.风过处,雪花翻卷,远处松影斜映,似一幅冷寂的画.
许雪那边提着药盏,跟在沈寒渊兄弟.彼此的衣袂被山风卷起,雪七彩发间,冷意刺骨.沉默,只有靴底踩雪的细声.
沉寒抬渊手,掀开望雪阁的竹帘.
屋内陈设极简,一张榻,几几,一炉香,窗外是万里白雪.温泉水汽氤氲,弥漫着淡淡的松香.
"以后,你便搬来这里疗伤."沉寒渊淡淡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温和.
许雪涯愣了愣,垂眸道:"弟子...不敢打扰师尊清修."
沉寒抬眸眸子,眼底的寒色淡了几分:"你伤未愈,若再独处,只怕又出事.条件且——"
他顿了顿,目光微起,"我须亲自教导,省得旁人再欺你."
许雪涯喉咙头一紧,想到了,却是底层只是低声应道:"是."
夜深时,阁外雪更大了.风声如叹,烛火摇曳.
许雪涯跪坐在榻前,静静看着那盏药.沉寒渊一袭月白衣袍,坐于几案后,翻阅卷宗,神色如常.
"药喝了吗?"
"喝了."
沉寒抬眸,目光掠过他苍白的唇角,语气不易察觉地柔了几分:"我为你调的方,三日后可去灵池试功.你根基虽浅,心性坚韧,若能稳住自己,无法赶上他人."
许雪涯估唇,指尖收紧.
他不是不感激,只是那样温柔太轻,轻到让他害怕——有朝一日会失去.
沉寒渊见他沉默,以为他心中仍郁结,便道:"若有人再辱你,可报我之名."
语气淡然,似是随口而出,却在许雪涯心底掀起滔滔天巨浪.
那一瞬,他的眼神亮了.那份亮,不是单纯的依赖,而是一种深沉的执念.
——原来,这世间真的有人,会护他.
烛光摇曳,沉寒渊站起,欲熄灯歇.却在走近的刹那,眉头微蹙.
他感知到,空气中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气息.那股气息冷得诡异,似在暗处蠢动,带着微弱的魔息.
沉寒渊指尖一转,若灵光探出,笼在许雪涯周身.
光芒闪过一瞬间,他瞳孔微缩——那股气息,竟是来自少年体内的逸散.
他没有出声,只瞬间收回了灵力.
"雪涯,"他语气依然平和,却比方才先前,"以后若觉彼此关联,不可自行运功,唤我便是."
许雪涯抬头,那双溪的眼中映着烛火的光,乖顺地应声:"是."
沉寒转身离去,衣袖掠过风雪.
而在他的背后,许雪涯的目光久久追随——
那一瞬间,蜡烛火微晃,他的眼底有一番估计的暗红一闪而逝,随即又被夜色吞没.
窗外雪落无声,白茫茫一片.
望雪阁中,一切安静如常,只有炉火的跳动声在提醒——
有某种命运,已悄然开始.
第九章完结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