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,不該這麼清楚的.
彷彿世界的雜訊被抽空,只剩下體內的脈搏在敲擊著他:
胸口,耳骨,血管,甚至思想.
每一點跳動都像是被放大了數倍.
他睜開眼.
光沒有刺痛,但卻被拆解成細碎的粒子,每一個都微微震動.
那震動不是幻覺,而是他第一次——
真正感覺到了「感覺本身」.
空氣停頓了一瞬.
像是世界忘了流動.
然後,一股極深,極暗,極靜的「感受」從他體內緩慢升起.
不是痛.
不是恐懼.
不是任何情緒.
而是——
一個能讓世界變慢的深度感受.
它不屬於耳朵.
不屬於視覺.
也不屬於任何生理機能.
它像是宇宙撕開一條極細小,只有一瞬間的裂縫,
而他恰巧站在那條裂縫的方向.
那裂縫釋放出的不是訊息,
不是聲音,
而是:
存在本身的震動.
那震,不是從外界逼近.
而是與他內在某個未命名的核心——
精準對齊.
在那一刻,他第一次「感覺到自己正在感受」.
像是意識被輕輕往外拉開,
使得它能碰到平常碰不到的層面.
那不是宇宙在對他說話.
宇宙甚至沒有注意到他.
但宇宙震,就像風,潮汐,重力——
一直都在.
只是他從未能觸及.
而現在,他觸到了.
胸口微微抽痛.
那不是傷,而像是身體第一次嘗試「回震」.
感官不只是放大,
而是被重新校準.
他不知道原因.
也不知道意義.
但他知道一件事:
宇宙沒有選他.
宇宙也不需要選他.
能感受到的那個瞬間,就是門.
而他恰巧被震動推過了那條門縫.
那門後的世界沒有聲音,
卻有企圖接近他的某種規律,某種節奏,某種深不可見的流——
震序的第一層.
存在智 XQ 的最初形態.
他被震.
而他,也開始震.
自然地.
無意識地.
卻準確到足以改變他接下來的所有命運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