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厅选在画廊附近的一家老洋房改建的意式小馆,藤蔓沿着白色砖墙蜿蜒而上,窗台挂着风干的香草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味.
许言坐在靠窗的位置,阳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洒在她指尖,像画布上的光影.她的眼神随着窗外流动的行人停驻了一秒,又悄然收回.
"喜欢这里吗?"严栩坐在她对面,语气温和.
"嗯."许言点头,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,"安静,很舒服."
他们翻着菜单,许言犹豫着,最终点了一份青酱意面.严栩没有多问,只是在她点完后自然地点了相似风味的料理.
"你常来这家?"许言问.
"偶尔,安静的地方,适合一个人思考,也适合——"他顿了一下,视线从窗外移回她的脸上,"适合像今天这样的午餐."
许言没有接话,只是低头轻轻搅着水杯里的柠檬片.她知道自己不是个擅长在多人场合里畅所欲言的人,但和严栩在一起,总像被一层柔和的光包裹着,不逼迫,不紧绷,反倒能安心做回自己.
不久,严如笙和刚刚在沙龙认识的几位艺术家也陆续到来,拉长了桌边的对话节奏.大家聊得热烈,从最近的画展讲到各自成长过程中的艺术启蒙.
"许言,你是也是画家对吧?我刚刚看到你看画时的表情,好认真."其中一位男艺术家笑着说.
许言一怔,没料到会被提及,只得轻轻点头:"因为对我来说,作品总像一个故事,有时是画家的,有时是观者自己的."
"那你刚刚最喜欢哪一幅?"严如笙好奇地问.
"那幅黑白对比的水墨作品.它让我想到...夜晚的思绪,有些安静,也有些波动."
她话音刚落,几位年长的艺术家纷纷点头.有人感叹:"能说出这种感受的年轻人不多了."
严栩听着许言的回答,嘴角不自觉弯起.他没有插话,只是静静地望着她,像在确认她的世界,和他所理解的那一部分,有着怎样细腻的重叠.
午餐过后,众人提议要到附近的文创书店逛逛.
"你方便一起去吗?"严栩转头问许言,语气里带着一点试探.同时望了望表,显示2点
许言轻笑,回望他,"方便啊,难得出来一趟,今天刚好有空."
她自己都没有发现,这句话的语气比早晨出门时多了一点松弛.或许是氛围的自然,或许是身旁人的体贴,总之,她愿意继续这段未完的日常探索.
阳光在他们身后拉长了影子,交错在青石板的街道上——像命运里悄悄写下的脚注,一笔一划,温柔而不动声色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