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,仍在燃烧.
天空被血与灰笼罩,世界像被烈焰重写.
苏黎艰难地从地上撑起身体.
她的左臂被烧得焦黑,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焦味.
而前方,那个她曾经教过怎么扣动扳机的少年——
正站在火海中央.
凌焰的眼神空白,火焰从他体内流出,像是灵魂的延伸.
堕者化为灰烬,连空气都被灼成了波纹.
"凌焰!"
苏黎咳着血,踉跄向前.
少年终于回头.
那双瞳孔深处,映出燃烧的光.
"我...杀了他们."
他的声音低哑,破碎,像是在梦里说话.
苏黎强忍着疼,一步步走到他面前.
"他们已经不算人了."
"可我感受到他们的痛..."
火焰在他指间暴走.
苏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.
"醒醒!你要被自己的力量吞噬了!"
凌焰呆滞地看着她.
那一刻,火光骤灭.
寂静吞没世界.
风吹起地上的灰烬,像无数逝去的灵魂在空中漂浮.
苏黎看着眼前的少年,忽然觉得喉咙发酸.
"凌焰,你做得很好."
"我差点连你也烧掉."
"可你没有."她轻声道,"你控制住了."
凌焰低头,沉默良久.
"队长,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?"
苏黎望着他,嘴角微微扬起——
那是第一次,她露出近乎温柔的笑.
"在这个世界里,怪物才能活下去."
那一夜,他们在废弃地铁站休息.
火焰的余温让墙壁都发烫.
苏黎靠在角落,眼神仍落在那少年身上.
他在睡梦中微微皱眉,额头冒汗.
她却第一次,感到自己心底的冰正在融化.
她明白了一个事实——
自己不该,只把他当学生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