旭日初升,曜都城門緩緩開啟,萬丈光輝自天道嶺落下,金瓦玉檐的宮闕在雲霧間若隱若現.顧星羽一行人抵達曜都外緣,步入這座權力與傳承交織的都城.
她身著素白長裳,繡有五曜暗紋,頭戴夕霧草花,整齊的衣袍將她氣質襯得更加沉靜.五曜之人則分別穿著各曜象徵的服飾,整齊列隊隨行,曜之匙分別配於腰間,耀眼卻不張揚.
城中百姓紛紛駐足圍觀,他們小聲議論
「那幾位...就是五曜之人?果真如此年輕?」
林冽目不斜視,腰背筆挺地走在前方,仿若一面堅定的盾.蒼淵則不改輕佻模樣,抬眼與人群對視時,竟還朝幾個姑娘輕笑挑眉,引來一陣小聲驚呼.
街道兩側人群越聚越多,有些攤販甚至乾脆收了攤,與鄰人一同擠到路邊看熱鬧.
「快看!那位穿著暗金長袍的就是金曜吧?氣勢十足啊...」
「旁邊那個紅衣的也好俊啊,我娘說火曜之人脾氣烈,但你看他那眼神,我覺得是傲嬌啦!」
「別說了,我要是能被他瞪一眼,我這輩子都不嫁了!」
幾個小姑娘湊作一團,興奮得紅著臉互相推搡.
「你看你看,那個藍衣的...是水曜吧?長得跟畫上走下來似的,好像對著我笑了耶!」
「妳別傻了,他對每個人都笑得那麼勾人!」
「可是我不介意啊!要是能當他的小娘子,我現在就上前求親!」
眾人哄堂大笑,蒼淵聽得耳尖,竟還微挑眉尾,朝她們輕輕頷首.那幾個姑娘差點當場昏倒.
另一邊,一位年長的老人家則捻著鬍鬚感嘆「這些孩子長得俊不說,眼神也正,氣場也足,真不像那些養在宮裡只會空談的大人...」
「說得好!」隔壁賣餅的漢子接話,「你看那個穿青紗的少年,那眼神一亮一亮的,比我家那條狗還機靈.」
「你怎麼把人比喻你家狗啦,人家那是木曜醫者,說不定救過不少人呢.」
「我就喜歡那個高高壯壯的,看起來老實不多話,感覺一拳能打倒三個曜盜,好有安全感呀.」
「你說的是土曜吧?欸我跟你說,這種男人才靠得住.」
聽著人群此起彼落的竊語與調侃,五曜各自反應不一.
洛燁原本走在隊伍側翼,聞言臉一紅,雙環差點從手腕滑出來,他猛地轉過頭,朝那幾個少女皺眉「妳們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!」
結果那幾位姑娘一陣驚呼「啊——他真的瞪過來了!好帥!」
洛燁臉更紅了,轉頭就要往人群走去,被蒼淵一把拉回來.
「冷靜點,我們現在是貴賓,不能對百姓出手.」蒼淵一邊笑著,一邊還朝那群姑娘拋了個媚眼,惹得現場再度驚呼連連.
「妳看吧,我就說水曜最會撩!」
桑祁則是在聽到「那眼神比我家狗還靈」那句時猛然回頭,一臉錯愕「欸欸欸?是誰胡亂說話哪來這麼奇妙的比喻?我好歹是個帥氣木曜醫者,不是狗欸!雖然我確實很機靈沒錯...」他一邊嘟囔一邊偷瞄顧星羽的表情,像想確認她有沒有聽到.
林冽則是低頭快步行走,明明耳根已經泛紅,卻強作鎮定,假裝專心檢查腰側的曜器,一旁小姑娘討論他是不是最難追的,讓他幾乎踩空.
「我,我又不是來相親的...」他悶聲自語.
厲岩走在隊伍最後,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.但當有孩子靠近,拉著母親問「娘,那個高高的叔叔是不是最厲害?」時,他竟稍微放慢了腳步,眼角輕輕一瞥,像是聽見了,卻什麼都沒說.
顧星羽走在最後方,聽見前方各種騷動,忍不住輕笑了一聲,低聲喃喃「曜都百姓果然熱情.」
她看了眼眾人,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動——不管他們身負多少過去與責任,如今都成為了能讓人安心稱道的存在.
眾人放慢腳步,讓她與他們並行,一行人就這樣,在百姓視線與議論中,踏上問曜之路.
就在五曜的驚豔外貌引起一波騷動後,群眾的目光漸漸移向了走在後方的顧星羽.
「咦,走最後面的那位女子是誰?她好像不是曜界人?」
有人驚訝道「怎麼感覺像是他們在護著她...這女子,到底是誰?」
「妳沒聽說嗎?那就是傳說中的聖女,從異世而來,能召五曜,解亂世的存在!」
「她好美啊...那氣質也太不一樣了吧...」
「嗯嗯,有一種說不出的...溫柔又堅韌的感覺欸.」
「妳不覺得她走路時,那幾位五曜都不自覺在護著她嗎?特別是火曜那個...他眼神超緊盯周圍欸.」
「還有那個木曜,他剛剛還幫她理順披風...也太貼心了吧!」
「可我覺得她和那個冷臉金曜比較配,他走在她左邊的時候,整個氣場好穩.」
「不對不對,那個最帥的是水曜吧,剛剛還對她笑了...太會撩了啦!」
「咦?後面那個高壯的土曜好像也偷偷看她...」
群眾討論聲此起彼落,有人純粹讚嘆,有人八卦感情走向,更有一些年輕女子露出嫉妒神情.
「這麼多人圍著她,她是怎麼做到大家都不吃醋的啊...」
顧星羽聽在耳中,嘴角微微一抽,忍不住低聲咕噥「...怎麼突然變成戀愛實境秀了?」
她餘光掃向身邊五人,只見洛燁一臉警惕,嘴角有些僵硬「有誰敢亂碰妳,我馬上剁他手.」
蒼淵則笑吟吟地說「被這麼多人羨慕,是不是覺得有點小驕傲呀?」
桑祁聳聳肩,一臉無奈「早知道該幫妳戴個面紗遮一下的...這下風頭全被妳搶光了.」
林冽沒說話,但手下意識扶了一下她的肩,彷彿怕她在人群中被擠到.
厲岩依然沉默,但他身形悄然向外一偏,將她整個護在靠近人群的那一側.
顧星羽望著他們,心中一陣酸熱湧起.
她從未想過,有一天她會站在這樣的注視中,不是因為異鄉人身份被排斥,而是因為她成了眾人希望的一部分——
——而她身邊,站著的每一位,都是她這趟旅途最堅實的同行者.
清晨的曦光穿過宮道長廊,鋪灑在花紋石磚上,仿若為這趟即將開啟的試煉鋪上金紋.
而那六人所組成的隊伍最前方,是曜界如今最受矚目的五曜之人——
金曜·林冽,步伐沉穩,眼神銳利如鏡面寒光,走在最中央,彷彿是定住隊形的軸心.
火曜·洛燁緊隨其左,神情銳利,衣襬微揚,每一步都像是準備迎戰的姿態.
水曜·蒼淵行於右側,步伐看似閒適,眼角餘光卻不斷掃視四方,笑意背後是極深的警覺.
木曜·桑祁半步偏後,步履飄逸,袖中或許藏著藥囊或暗器,卻也藏著無聲的溫柔.
土曜·厲岩則走在斜後方,沉靜如山,厚重的氣場擋住所有外界雜音,像一座隨行移動的堡壘.
而他們身後——才是那位真正令五曜聚首的存在.
她沒有站在最前,反而走在五曜之人之後.
卻正因此,仿佛是這五位曜之人為她開道,用自身之力守住前方一切未知,而她,一步步走過他們背影開出的光之路.
她知道,這並非加冕的走道,而是審視的場域.
她不是來登位的王,也不是來號令眾生的聖人——
她深吸一口氣,任晨光灑落肩頭,彷彿也將百姓的信任與同伴的守護一同披在身上.
她低頭輕握懷中的懷錶,微光閃動,五曜曜印隱隱閃爍.
那一刻,她心中只浮起一句:
——無論風向如何變,我們都一起走到了這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