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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85 - 第八十五章 聖殿初戰

聖殿禁地,靜立於萬仞山巔,雲海終年不散.

遠望之時,它如一座沉睡於天際的巨殿,隱於霧與光之間,仿佛與蒼穹同生,與大地同息.

踏入其內,第一眼便是 巍峨的石柱.

它們高聳入雲,每一根都雕刻著古老的曜紋,金,木,水,火,土五曜符印盤旋其上,散發出淡淡光輝,卻又因歲月侵蝕而殘缺斑駁,宛如時代留下的傷痕.

殿堂寬闊無邊,石磚鋪地,光滑如鏡,卻刻滿歲月裂紋.

每一步踏上去,都會引來空曠的迴響,如同踏在天地的心臟上.

正中高臺之上,聳立著 曜源之門.

那是一座無法以凡俗衡量的石門,高逾百丈,門上布滿繁複的曜紋,光線流轉其間,像是五曜星河交織而成.

門縫深處,隱隱傳來低沉的轟鳴,如同萬古巨獸的心跳,壓得人胸口發悶,呼吸困難.

牆壁四周,古老的壁畫依稀可見.

「其上記載著最初的聖女與五曜之人,如何同心協力開啟曜源之門,取出曜靈之心,獻予界皇.待界皇以血印契,那曜靈之心便隨光消散歸還曜源之門之後,化作天命的見證.等待下一任的聖女與五曜之人.」

歲月侵蝕讓許多畫面模糊不清,卻依舊能看出那份 神聖與威嚴,彷彿千百年來,無數人的信仰都在這裡凝聚.

殿頂懸掛著巨大的曜晶燈,五曜之光曾經匯聚於此,如今只剩斷裂與殘缺,卻仍在無聲閃爍.

光影搖曳,映得殿內忽明忽暗,像是在提醒後人:這裡不是榮耀之所,而是生死交匯的禁地.

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曜氣,它不再溫和,而是暴戾,躁動,如同被囚困太久,亟欲爆發.

一靠近曜源之門,天地間便響起陣陣低鳴,那不是風聲,而像是古老神靈在耳邊低語,讓人分不清是幻覺,還是真有未知的存在凝視著眾人.

整座聖殿,壯嚴如神國,卻也壓抑如墳塚.

踏入者無不心生敬畏,彷彿一個不慎,便會被這天地吞沒.

洛燁緊握著雙環,警惕四顧,低聲道「...好安靜.安靜得詭異.」

林冽眸色沉沉,指尖在杖棍上輕敲一下「這種安靜,才最危險.」

桑祁輕哼一聲,掩不住眉心的壓力「這殿...就像在盯著我們.」

蒼淵抬頭望著壁畫,唇角勾笑,卻掩不住眼底凝重「呵,像是被死去的信仰圍觀.」

厲岩默不作聲,手掌落在盾上,腳步卻比所有人都更穩重有力.

司墨珩立於人群最後,他墨袍翻飛,雙瞳在幽暗光影中閃爍,神情冷峻.

他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注視曜源之門.

與眾人的凝重不同,他的氣息更像是隨時可能燃燒的火焰——壓抑,危險,偏執.

誰都能感覺到,他與這片死寂格格不入,像是一道暗潮,隨時會與禁地的黑暗碰撞.

顧星羽凝視著曜源之門,她的眼神平靜,心頭緊繃.

她知道——這裡的靜,不是安寧,而是暴風雨前的死寂.

顧星羽與眾人立於曜源之門前,聖殿的空氣沉沉壓下,彷彿一呼一吸都牽動千年沉眠的脈動.

巨大的石壁中央嵌著一面古老羅盤.

它通體以玄鐵與曜銅鑄造,直徑三丈有餘,滿布歲月斑駁的裂痕,卻依舊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威嚴.

羅盤的外環刻滿曜界古文字,字跡蒼勁厚重,內圈則繪製著日月星辰的軌跡,宛若將整個天地縮影收納其中.

圓盤上有五個凹槽,分列東南西北與中央,正對應五曜方位.

——東位:銳利劍紋,金戈縱橫.

——南位:枝葉舒展,蒼樹拔地.

——西位:烈焰翻湧,如熔岩奔流.

——北位:水波回旋,似潮汐渦流.

——中央:厚重山岳,深沉穩固,如大地心脈.

顧星羽胸口的懷錶忽然震動,五曜之印齊齊閃光.

五曜之人心照不宣,邁步上前,將曜之匙一一嵌入羅盤.

——「轟!」

大殿震顫.

五枚曜之匙同時契合,古老符紋被曜光點燃.金,木,水,火,土五色光華交織,宛如天地初開.

羅盤緩緩轉動,沉重低鳴響徹四野.

光芒自羅盤心口直衝穹頂,點燃整座聖殿.四壁上的浮雕被照亮,日月星辰隨光芒流轉,宛若古老祭儀重現.

隨著最後一聲震響,穹頂綻開光裂.

一道純淨的光柱緩緩垂落,懸浮於門後中心的,是晶瑩剔透,宛若天命凝聚的核心.

——曜靈之心.

它光耀萬物,聖潔無比,將整座聖殿照得如同黎明初升.

眾人屏息仰望,心口隱隱顫動.

就在這一瞬——

聖光被陰影撕裂.

四角的空氣驟然凝結,黑霧如潮湧出,壓得大殿的光輝瞬間暗下.

獸吼,鎧甲碰撞與死靈低語同時響徹.

羅盤光芒尚未散去,卻已被陰冷黑霧蠶食.

在那聖光與黑霧的對峙中,四道身影緩緩踏出.

破軍 · 突坦——鎧甲裂痕縱橫,背負巨刃,氣息沉如山嶽.

玄鱗 · 伽羅——黑霧化獸,狼嘯鷹鳴,異獸低伏如聽號令.

白骨 · 蓮獄——骨甲覆體,杖聲敲擊間,死靈低語如哭如訴.

夜鴉 · 風眠——雖未現身,卻有低沉幻影在黑霧中浮動,似冷笑迴盪.

黑焰與陰影交織,四將齊齊半跪,聲音如同來自深淵:

「冥帝有令——奪曜靈之心,毀聖女,斬五曜!」

聲音轟鳴,震碎了聖殿的寂靜.

光與暗在殿堂中激烈對峙,仿佛下一瞬,整個聖殿都將淪為毀滅之場.

曜源之門轟鳴,五曜之匙同時迸發光芒,門後漩渦翻湧,宛若能吞噬萬物的深淵.

曜靈之心緩緩浮動,落入顧星羽掌中.

她雙手緊緊捧著,卻沒注意到四周廝殺震耳欲聾.

耳邊響起的,不是刀兵交擊,不是烈焰轟鳴.

而是——那熟悉又淒厲的哭聲.

夢裡的嬰兒哭聲.

一聲一聲,清晰得彷彿就在耳畔.

顧星羽呼吸急促,目光被曜源之門後翻湧的漩渦死死牽住.

——那就是夢裡,那個嬰兒被拋入的漩渦!

她心口一緊,腦海一片空白,腳步不受控制地抬起,竟向著漩渦踏去.

就在此刻——

一隻手猛地抓住她!

力道帶著驟然的急切與慌亂,將她整個人死死扯回.

「妳想做什麼!」

低沉卻帶著顫意的聲音,壓在耳邊.

顧星羽猛地回神,整個人被拉進一個滾燙的懷抱.

是司墨珩.

他抱得極緊,力道大到近乎失控,像是下一瞬她若掙脫,他就會粉身碎骨.

他雙瞳翻湧,心頭狂顫.

——她剛才真的要踏進去.

他以為,她是要回去那個原來的世界.

若她真走進那漩渦,他再也抓不回來.

「妳敢再走一步,試試!」

司墨珩聲音低啞,近乎咆哮,卻掩不住其中洩出的恐懼.

顧星羽愣住,胸口仍因夢境的哭聲隱隱作痛.

可她抬眼時,只看見他額前的汗水,死死咬緊的下顎,以及那幾乎碎裂的眼神.

她心口一顫,才驚覺——

對司墨珩來說,剛才的一瞬,等同於失去她.

那一瞬,五曜也全數看見了——

洛燁目光一僵,怒與慌同時撕扯胸口,恨不得衝上去把人從司墨珩懷裡搶回來.

林冽指尖在杖棍上微微顫抖,卻壓著衝動,只覺胸腔像被重錘擊中.

桑祁眉心緊鎖,銀針已滑到指縫間,卻硬生生停住,眼底是複雜難言的冷意.

蒼淵唇角笑意全收,眼神如深淵,暗潮翻湧,卻不再調侃半句.

厲岩手中盾牌扣得指節發白,目光沉沉如鐵.

廝殺聲震耳欲聾,黑霧與曜光在聖殿中激烈對撞.

可在這一刻,所有聲音彷彿都被壓下,只剩下司墨珩失控的擁抱,與五曜心底同時被震動的沉默.

也就是這一瞬的分神——

「殺!」

突坦如山的身軀猛然暴起,巨刃拖拽著黑焰,狠狠劈向眾人正立足的石階!

轟鳴震裂整片聖殿,石柱崩塌,金屬轟鳴聲震碎了剛才僅存的莊嚴.

同時,伽羅抬手,黑霧中數十頭冥獸同時撲出,狼嘯,鷹鳴,蛇影纏繞,朝五曜狂潮般壓下.

蓮獄骨杖一落,無數白骨之手自裂痕間爬升,死靈低語縈繞耳畔,直直往顧星羽與司墨珩腳下纏去.

而在黑霧深處,風眠的幻影浮現,低笑聲如刀般劃過耳膜——

「分心,便是死期.」

曜靈之心光芒劇烈一顫,幾乎從顧星羽掌中脫落.

五曜齊齊一震,瞬間回神.

洛燁怒喝一聲,雙環火焰轟然展開,攔下撲來的獸群;

林冽長棍擊地,金曜符紋激射,將崩塌石塊震開;

桑祁銀針破空,死靈低語被釘斷;

蒼淵手中刀光如水,斬斷衝來的黑霧;

厲岩重盾立於最前,硬生生擋下突坦巨刃的轟擊!

鐵壁與巨刃撞擊的一刻,轟聲震裂天穹.

聖殿瞬間被戰火點燃——

光與暗,信仰與背叛,在這片禁地終於爆發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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