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夜坐在废弃平台龟裂的地板上,胸口还在剧烈起伏,仿佛刚才的战斗还在继续.变异生物的尸体躺在不远处,扭曲的身躯半埋在瓦砾中.黑色,恶臭,冒着热气的血液在瓷砖上缓缓蔓延.
他用一块破布擦干净刀刃.他的双手颤抖着,不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力量的涌动.
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.
[系统提示:宿主击杀一名C级变异者.奖励:命运点200点.技能模块解锁.]
林夜眨了眨眼睛,目光落在眼前闪现的面板上,上面悬浮着一串选项.
基本战斗本能（被动）:提高战斗中的反应速度和感知力.
铁皮（被动）:稍微增强身体强度,减少轻微伤害.
暗影步（主动）:短距离爆发移动,消耗体力.
三个技能,看起来都很有用.他的命运点数有限,但他能感受到选择的重担.
"战斗本能第一,"他低声说道.如果他能反应更快,或许就不需要依靠运气了.
[解锁技能:基础战斗本能.]
面板暗了下来,一股奇异的清澈涌入他的脑海.他的耳朵变得敏锐,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.就连远处隧道里滴水的声音都像警钟一样回荡着.
林夜第一次感觉到,自己不仅仅是在生存,而是在进化.
隧道向两边延伸,永无尽头.战斗震得地面震动,松动的石头和生锈的管道散落在地上.林夜点亮了一把捡来的手电筒,继续向前推进.
现在每一步都显得更沉重.系统警告过他,他的选择至关重要.如果那个生物不是这里最强的怎么办?
越往深处走,恶臭就越浓烈.腐肉和铁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.他用袖子捂住鼻子,但那股臭味还是渗透了进来.
小心翼翼地走了二十分钟后,隧道宽阔起来,变成了一个洞穴般的房间.破损的火车车厢侧翻在地,窗户碎裂,金属框架像玩具一样弯曲.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痕迹——爪痕,水泥地上烧出的符号,以及延伸到隧道内部的干涸血迹.
而中心站着的东西让他毛骨悚然.
一個巢穴.
由骨头,电线和碎人类衣物堆砌而成,形成一个王座般的结构.底座上躺着数十具尸体.有些是新鲜的,有些只剩下骨架.它们围成一圈,仿佛某种仪式的一部分.
林夜握紧了刀刃,本能地感觉到危险,但好奇心又让他僵在原地.
突然,系统再次低语.
[隐藏任务解锁:灾变的痕迹]
目标:调查变异巢穴的起源]
奖励:未知]
"灾变痕迹?"林夜低声重复道.他并没有要求这个.但系统根本不在乎他想要什么.
他挪近了些.尸体并非随机出现的.他们穿着制服——有警察,士兵,甚至还有地铁工作人员.他们都战斗过,也都失败过.
其中一具尸体,手里拿着一支破碎的步枪.林夜一把撬了出来,步枪已经无法使用,但士兵胸前那枚破裂的徽章,却引起了他的注意.
上面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徽章:两个相互交错的圆圈,一个白色,一个黑色,中间有锯齿状的线条.
[系统分析:未知阵营.数据损坏.]
"未知势力?原来这里不只是怪物啊."林夜低声说道.
一个声音让他愣住了.
咔哒.咔哒.咔哒.
锋利的爪子触碰着石头.房间的另一边,红色的眼睛闪闪发光.有几十只.
林夜缓缓后退,嘴里低声咒骂着,他才刚刚斩杀了一个C级变异体,现在却有十个...甚至更多.
眼睛靠近了,它们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出来——瘦削,野蛮的身体像蜘蛛一样沿着墙壁和天花板爬行.
系统脉动.
[警告:检测到高威胁群体.建议撤离.]
林夜没有争辩,转身就跑.
虫群追着他穿过隧道,爪子摩擦着金属发出刺耳的尖啸声.他的手电筒光圈剧烈晃动,阴影在墙上扭曲变形.
身后传来一声尖叫.一只怪兽跃起,落到近处,他甚至能感觉到它灼热的呼吸.本能袭来.林夜猛地一扭,刀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.变异怪兽的头颅滚落,黑色的鲜血喷洒而出.
但他没有停下来.他无法对抗所有人.
他飞奔穿过半塌的走廊,挤在破碎的管道之间.他的心脏怦怦直跳,肺部灼痛难忍,但他的双腿仍在前行.
系统再次响起.
[新选项生成:路径A——封锁隧道.路径B——引诱虫群进入敌方领地.]
他咬紧牙关."什么敌对领地?"
[检测到命运波动.附近有另一个实体.]
所以不仅仅是他.还有其他人——或者其他什么东西——在这些隧道里.
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.
"路径 B."
系统面板上出现了一个新的箭头,在空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,林夜毫不犹豫的顺着箭头的方向,向左拐,进入了一条更加幽暗的隧道.
蜂群在他身后嚎叫,尖叫声震耳欲聋.
隧道的尽头是另一个洞穴,但这个洞穴并不是空的.
数十个钢笼沿墙排列,有的已碎,有的尚存.笼内尸骨堆积如山.天花板上铁链嘎嘎作响.这可不是天然的巢穴,而是一座监狱.
而在远处,站着一个人影.
不是变种人.
一个男人.
他全身裹着破烂的战术装备,脸上带着一张破裂的面具,手中握着一把林夜从未见过的武器——一杆凝聚着光芒的长枪,散发着能量的嗡鸣.
林夜踉跄着走了进来,男人转过身,大群人紧随其后.
陌生人没有说话,只是举起了长矛,洞穴立刻亮了起来.
一道光波迸发而出,如同烈火灼烧干草般,划破了虫群.空气中传来一阵尖叫声,随后一片寂静.
当光芒消散后,只剩下灰烬.
林夜浑身一僵,刀子无力地挂在身侧.
蒙面人放下了武器.他的声音冰冷,被面具扭曲.
"你迟到了."
林夜眨了眨眼,"什么?"
"你不应该带他们来这里."
林夜往后退了一步,"你到底是谁?"
男人的面具微微倾斜,仿佛在审视他.
"又一个幸存者.但你不一样.是系统选择了你."
林夜的手握得更紧了,"你...知道系统?"
那人没有直接回答.他走近了些,武器的光芒渐渐暗淡.
"这个世界的终结是有原因的.如果你想活下去,你就必须决定自己只是猎物...还是更强大的存在."
还不等林夜开口询问,系统就开口了.
[检测到新实体:指定——觉醒.]
[警告:命运路径可能冲突.]
觉醒了.原来他并不孤单.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.
男人在几步之外停了下来,林夜虽然透过面具看不到他的眼睛,但却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重量.
"走吧.跟着我,你会死的."
然后,那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,消失在了黑暗的隧道里,他手中的武器也闪烁着光芒.
林夜默默地站着,虫群的灰烬还在他周围飘荡,他的系统面板微微跳动着,等待着他的选择.
自大灾变开始以来,他第一次意识到怪物并不是唯一的威胁.
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.有些人可能不是盟友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