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宗门演武场上,钟声悠悠,众弟子齐聚.
今日是岚昭宗每月一次的小比,所有弟子皆需上台演练,以定排名.排名高者可获灵石,丹药等奖赏,低者则会失去修炼资源.
许雪涯安静站在队伍一角,神情淡漠.
自入宗以来,他一直是众矢之的.表面上是"师尊亲传",地位尊崇;实则修为平平,常遭人讥笑.尤其一些嫉妒之人,更视他为眼中钉.
"哼,一个外门捡回来的小乞儿,也配与我等同台?"
"若不是傍上了宗主,怕是连外门都进不来."
窃窃私语不断传来.许雪涯置若罔闻,只垂下眼眸.
但心口深处,却燃着幽暗的火焰.
——
轮到许雪涯上场时,对手是同门的李恒.
李恒修为虽不算顶尖,却在外门弟子中极为嚣张.最重要的是,他常与执事长老交好,仗势欺人.此刻上台,眼底满是幸灾乐祸.
"许雪涯,你最好弃权."李恒冷笑,"免得丢了你师尊的脸."
台下传来一阵附和的哄笑.
许雪涯抬眸,眸光漆黑如墨.
"出招吧."他声音低沉,却透着一股压抑的锋锐.
——
战鼓一响,两人同时出手.
李恒剑势凌厉,灵力充沛,招招狠辣,直指许雪涯要害.
许雪涯手中长剑回旋,剑锋起落间,却能勉强抵挡.
几次交锋下来,台下弟子纷纷摇头.
"许雪涯根本不是对手."
"哼,丢人现眼."
然而,下一瞬——
许雪涯脑海中闪过昨夜沈寒渊的剑势.那份冰冷的指导,那一声"斩的是心魔",犹在耳边回荡.
剑,不在力,而在意.
他深吸一口气,手中长剑骤然一转.
剑势竟隐隐带着一股凌厉之意,如风雪席卷.
李恒猝不及防,被迫连退三步,脸色瞬间一僵.
"怎么可能——!"
台下议论顿起,许多弟子目光骤变.
那一剑,已然不是凡俗剑招,而是剑意初显的征兆!
——
李恒心头大骇,心中暗恨.若许雪涯真悟得剑意,以后在宗门中地位只会节节攀升,他再无机会踩在其上.
"该死的小杂种!"
他眼底杀意一闪,忽然悄然捏起一个符箓.
这是禁用的破灵符,能瞬间打乱对手灵脉,轻则重伤,重则废掉修为.
符箓灵光骤起,骤然袭向许雪涯!
——
台下弟子们瞳孔一缩,有人惊呼:"那是禁符!"
然而一切太快,根本来不及阻止.
许雪涯只觉胸口一震,灵力如潮水般逆冲经脉.喉头腥甜,险些吐血倒地.
李恒趁机杀至,剑锋直指他心口!
"许雪涯,去死吧!"
——
就在剑锋即将没入他胸膛之时,一道冷冽剑气从天而降!
"轰——!"
李恒手中长剑当场崩裂,他整个人被震飞数丈,狠狠摔在地上,口吐鲜血.
台上寂然.
沈寒渊负手而立,白衣猎猎,神色冷峻.
他目光落在李恒身上,眸光寒至极点.
"宗门比试,竟敢用禁符?"
李恒浑身一抖,面色惨白,连声辩解:"弟子,弟子只是——"
"废物."沈寒渊冷声吐出两个字.
袖袍一挥,李恒立刻被灵力禁制,跪倒在地,动弹不得.
场中鸦雀无声.
——
沈寒渊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许雪涯身上.
少年面色苍白,额头冷汗涔涔,却仍执剑而立,背脊笔直.
那一瞬,沈寒渊眸色微动.
"你受伤了."
许雪涯抿唇,轻声道:"弟子...无碍."
话虽如此,唇角却溢出一丝血迹.
沈寒渊眸色一沉,大袖一拂,将他灵力强行镇压住,替他稳住经脉.
"胡闹."
声音冷厉,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.
许雪涯怔怔望着师尊,心头骤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.那一刻,他忽然觉得,就算再痛再难,只要有这双眼看着自己,便是值得.
——
小比被迫中止,李恒被押下审判.
而许雪涯,也因意外受伤,被沈寒渊亲自带回清渊殿.
一路上,他伏在师尊怀中,听着他平稳冷冽的心跳声,胸口的执念愈发炽烈.
师尊...
你终究还是会护我的,对吗?
——
夜风寂寂,暗潮已起.
许雪涯眼底的火焰在黑夜中燃烧.
无论付出什么,他都不会再容许任何人将自己与师尊分开.
——
第六章完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