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猎猎,云雾翻卷.岚昭宗后山深处,有一处灵谷,常年笼罩在雾霭之中,灵气丰厚,却也暗藏凶险.
清晨,沈寒渊带着许雪涯来到谷口.
"谷中灵兽横行,凶性难驯."
沈寒渊负手而立,眸光淡漠,"今日,便是你入门后的第一次试炼."
许雪涯抬眼,神色沉静,却不免心中微动.
——这不是宗门常规的外门考验,而是专门为他一人设下的.
"弟子明白."
他垂首行礼,声音清冷,未露惧意.
沈寒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,淡淡道:"记住,你虽为我弟子,但修行之路,终归要靠你自己.若无法独立面对生死,纵然有心法傍身,也只是空谈."
言罢,他袖袍一挥,灵力卷起,将许雪涯推入谷中.
...
谷内,寒气森森.
许雪涯稳住身形,环顾四周,只见白雾弥漫,林木森然.忽然,低沉的兽吼声在耳边炸响,一头通体覆鳞的雪狼自林间扑出,獠牙森白,灵息凌厉!
许雪涯心头一紧.
他不过初入修炼,根基浅薄,若硬拼必死无疑.
霎时间,脑海里闪过无数思绪——
若我死在此地,师尊是否会动容?抑或冷眼看我陨落?
但很快,他压下这念头,眼底浮出一抹冷光.
不论如何,我必须活下去.
他猛地避开雪狼利爪,翻身上树,折断树枝,借势凌空,狠狠刺入雪狼眼中!
血光迸溅,雪狼怒吼,疯狂挣扎.
许雪涯被甩下,重重撞在树干,胸口旧伤再度崩裂,喉间涌出腥甜.
他却死死攥紧木枝,任血流满手,也不曾松开.
终于,那头雪狼在嘶吼中轰然倒地.
寂静归来.
许雪涯浑身是血,气息凌乱,却倔强地站了起来.
眼底的幽光,在这一刻燃烧得更盛.
——只要能活着,他什么都能忍.
...
谷外高台,沈寒渊负手而立,静静俯视.
他看见许雪涯从血泊中踉跄走出,步伐沉稳而冷厉.
少年明明伤重至此,却连眉头都未皱起半分.
沈寒渊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复杂之色.
这徒弟...心性太冷,太狠了.
狠到让他这个师尊,也隐隐生出一丝警惕.
待许雪涯走至谷口,沈寒渊袖袍一挥,灵力落下,为他稳住了紊乱的经脉.
"很好."他淡淡开口,"你活了下来."
许雪涯气息粗重,抬眸看向沈寒渊.
那一眼中,明明是弟子对师尊的恭敬,却在最深处,悄悄潜藏着一丝不为人察的执念.
"弟子不敢辜负师尊."
他低声开口,唇角却微不可察地勾起.
——无论是生死试炼,还是宗门之路,只要有沈寒渊在,他便会一寸一寸,走到他身边去.
直到有朝一日,师尊将无法从他身边离开.
...
第四章完.